初雪才落下没有几天,卡特兰王国南方的边陲重镇小石城迎了两名神色匆匆的旅客,看守城门的士兵虽然对这个季节居然还有前来洽谈石料生意的商人有所怀疑,但两人的通行证并没有问题,盘问了几句还是放了两人进了小石城。
两人正是卡尔和埃莉诺,从恶魔森林里坐着皮皮出来后,虽然很想带上皮皮这样一个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这样巨大的魔兽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深知要低调行事的卡尔还是让它回深林深处去了。
根据卡尔在附近村镇收集到的消息,证实卡特兰的亨利王已经逝世了,王相吉勒斯对外宣称埃莉诺公主在赶回王城途中被劫道的土匪杀害,借着为公主报仇的名义在恶魔森林周围布置了重兵搜捕土匪,至于真正搜捕的目标,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同时吉勒斯拥立年幼的王子阿诺特为卡特兰的新国王,自己彻底掌握了卡特兰的整个政权,听琥珀城来的旅人说,现在王国的政令都是从王相府里面发布出来的。“他干脆搬到王宫里得了!”埃莉诺听到这个消息时显得愤愤不平。
虽然两人借着夜色有惊无险地穿越了几道封锁线,暂时摆脱了危险,但卡尔收集来的消息却越来越不利,吉勒斯借着为亨利王举办葬礼的机会,将埃莉诺党在王国各地的重要成员都骗到琥珀城扣押了起来。
“亲爱的,这个吉勒斯难道是你的舅舅吗,或者是阿诺特的舅舅?”卡尔知道埃莉诺以及死去的阿方斯和现在这个阿诺特王并不是一母所出。
“别这么叫我!”埃莉诺有些不满,那夜的伤痛并没有过去多久,但平日前呼后拥的她现在身边也只有卡尔一个人了,现在在卡尔的建议下两人扮作一对小夫妻方便躲避吉勒斯党的搜捕。
“唉,我们在人后多练习,到了人前就不容易露馅了嘛。”
“吉勒斯和王室并没有姻亲关系,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剧本有点熟悉,后半句卡尔没有说出口。
“卡特兰王国剩下的各公爵就没有忠于王室的了吗?”卡尔拿着油笔望着满是打着叉和问号的卡特兰地图,叉代表着被吉勒斯党控制的公爵领,问号代表着态度模糊的中立公爵领“看起来形势很不乐观啊。”
“要说没有…”埃莉诺的脸色很是挣扎,霍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卡尔手里的油笔,在和塞弗利亚王国交界处一块公爵领上打了一个圈,然后才大出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们去小石城。”
小石城虽然位于卡特兰的边陲,但是却是重要的石料产区,临近的隐士山脉盛产一种洁白无暇的石料,很受教会的欢迎。
加之小石城地处大陆面积第一的淡水湖镜湖的边上,顺着从镜湖发源的清水河往下,可以到达卡特兰的王城琥珀城,再往下与自北往南流的黑水河交汇后,还可以到达中洲的核心城市翡翠城,因此小石城的石料贸易很是繁荣。
只是目前这个时节,预计再过半个多月,镜湖就要封冻上来,来往各地采购的石料商人大多都已经离开了小石城,因此小石城里的旅馆里也是空荡荡的。
虽然很想再和埃莉诺同住一间客房,但埃莉诺以“都到了小石城,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将卡尔拒之门外,自己则躲在房间内打扮起来准备去见小石城的公爵路德。
卡尔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埃莉诺那里知道了,这个小石城的路德,原来和埃莉诺的哥哥,也就是那个为了全人类的事业(卡尔语)牺牲的阿方斯王子,从小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以算是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铁哥们。
当年在抗击兽人入侵的战争中,两人也是一起远赴异国并肩作战,但根据埃莉诺从亨利王那里得来的消息,这个路德对阿方斯王子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导致了当年亨利王在一怒之下将带着阿方斯尸首回来的路德剥光了衣服鞭挞,并将他们家族的领地从肥沃的公爵领置换到了当时还算贫瘠的小石城,在搬迁途中路德的父亲因过度忧虑病重而死。
谁知道这路德在继承公爵领后,发现了领地山脉里的石料资源,将原本贫瘠的公爵领搞得有声有色,更是气得亨利王够呛,每年都要找各种机会刁难路德。
听到这路德与卡特兰王室的这种恩怨,卡尔觉得他们两跑去小石城简直是自投罗网,这路德将埃莉诺绑了送到琥珀城去向吉勒斯邀功还算是轻的,黑白颠倒说她冒充公主直接砍了都有可能。
但埃莉诺坚持说,哥哥当年评价路德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有危难找他一定没有错的,虽然她的语气感觉也不怎么自信呐。
现在还处在卡特兰的国丧期间,一切不必要的活动都被官方取消了,人们也多穿着着黑色的服装,所以当卡尔和埃莉诺见到这位路德公爵的时候,双方都是一身黑衣,埃莉诺还特地准备黑色的面纱,但是卡尔恶意地揣测路德黑色的衣服下面是不是穿了大红色的内裤,来庆祝自己的老仇人终于嗝屁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路德的确是位看起来平易近人的人,英俊的脸上蓄着短短的络腮胡子,两只灰色的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看见埃莉诺走进大厅来,立刻从位置上迎了下来。
“埃莉诺殿下,您怎么跑到我这小石城来了?”路德的第一句话让卡尔松了一口气,看来设想中最坏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路德哥哥,”埃莉诺轻呼一声,突然哽咽起来,也不知是演技还是真情流露,“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路德公爵,你可要认清现在的形势啊,可不要作出错误的判断,要不然到时候后悔终生啊。”大厅另一侧传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卡尔斜眼望去,大厅另一侧坐着三位像是使者一样的人物,虽然也象征性地披着黑衣,但怎么也掩盖不住黑衣下面另外一套华丽的衣服。
“拉乌尔…是你!”埃莉诺也认出其中一人,是吉勒斯党的重要成员,显然也是被吉勒斯派来拉拢小石城公爵路德的。
“你是哪来的乡下女人,仗着有点姿色就敢冒充已故的王国公主埃莉诺吗?连路德公爵都差点被你骗了,真是好大胆!路德公爵,埃莉诺公主已死是王相府已经确认的事情,你还不赶紧把这两人拿下了…”拉乌尔显然不是蠢蛋,直接指认公主是假冒的,也给了路德台阶下。
“这…”路德显得又点为难起来,有点吱吱唔唔,倒不像埃莉诺口中评价的那样的杀伐果断,只是卡尔无法再忍受他尴尬的演技了。
叹息一声,卡尔拔出腰间的月光,直接冲向那边的三人,三人看见埃莉诺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侍卫仗剑杀了过来,都吓得惊慌失措,摸了摸腰侧才想起自己等人的佩剑在公爵府门口就被侍卫以安保的名义收走了。
拉乌尔像是明白了什么,正想对路德高喊几句,卡尔却不会给他机会了,一挥一劈一刺三人都倒在了地上,拉乌尔捂着不断往外冒血的脖子,双眼瞪大努力张着嘴还想说着什么,卡尔蹲下来,在他耳边低语:“我也不想的,可是剧本人家都写好了,只能这么演了。”
大厅内突然发生的变故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把埃莉诺吓呆住了,随即看着卡尔双眼又冒出了神彩,她立刻得出了这是目前对她最有利的结果。
附近的公爵府卫兵听到打斗声都赶了过来,将站在三具尸体旁还手持着兵器的卡尔团团围住,等候路德的指示。
“埃莉诺,这下你可把我害惨了…”路德回到桌旁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像是要给自己压压惊。
“这位又是?”路德的手指又指向被围困着的卡尔,显然认为他并不是一般的侍卫。
埃莉诺的脸色犹豫起来,这是自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在和卡尔两人之间的关系中处于主动的位置。
喂喂,你这纠结的表情是闹哪样啊,要是说一句我不认识他,我就要被砍作肉泥了啦。
坦白讲,自那夜以后,卡尔对她并不差,把连对海伦娜都没有的热情都拿出来伺候她了,可以说是一路上鞍前马后,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这能让受伤的公主殿下迈过心里这道坎吗?
“他是我现在的侍卫,是他一路护送我来小石城的。”埃莉诺像是下定了决心,决定放卡尔一马。
“呼~”卡尔感觉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路德摆摆手,示意侍卫们带着拉乌尔三人的尸体退下。
“倒是忠心于王室的勇士。”路德倒了一杯酒,递给卡尔,卡尔接过来也一饮而尽,他的确需要压压惊。
“不知道勇士的姓名?”
“卡尔。”
“哈哈,凭你的勇气和胆量,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名动天下的冒险者。”路德在卡尔肩旁上拍了拍。
“那是肯定的,他可是勇者乔弗里的传人呢。”埃莉诺打算卖了卡尔的老底,虽然这个老底也是海伦娜捏造的。
“哦?”路德对卡尔的兴趣更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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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封闭培训,停更一周,预计周六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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